毛泽东在林彪出走的那些日子里
1950年我调到毛主席身边做警卫工作,从副中队长、中队长到副大队长……整整27年,尤其最后10年,我没有离开毛主席一步。
我的具体工作是:带好毛主席身边的警卫中队,在毛主席住地值班,随毛主席巡视。我遇到许多困难,不时有某种委曲或种种意想不到的危险,印象尤其深刻的是“九一三”事件。
张耀祠说:你们不是第一次外出,但这一次确有许多新情况,可能遇到许多麻烦、困难和危险,很可能是前所未有的,一点也不能大意……两位主任把这次外出的随卫任务讲得如此严重,我并不太吃惊,我对1970年的庐山会议还是有所闻的。
有一天,毛主席在中南海游泳池的院里散步,对我说,军队闹得厉害,有的不听指挥,要进行改组。我说主席,人民解放军的干部战士,没有一个不听你指挥的。毛主席说,你不了解情况,不知道啊!
所以,我们这次准备外出的动员和组织工作做得十分仔细,号召干部战士以鲜血和生命保卫毛主席。
南下武汉忽然点唱国际歌
1971年8月14日,毛主席南下武汉。
毛主席一向不摆架子,不讲排场,外出从不要人送行,包括中央领导人在内。这次也不例外,他一上车,专列就启动了。沿京广线南下,第一个停车点是石家庄,检修加水,15分钟后继续走。第二个停车点是郑州,也只停了15分钟,8月16日下午到达武汉。毛主席换乘汽车,沿着武汉大街,经蛇山、龟山,过长江大桥,住进东湖宾馆梅岭一号楼。
8月27日14时,毛主席乘专列南下。这次与往常不同,随毛主席南下的还有武汉军区负责人刘丰等人。毛主席坐在会客室正中的沙发上,刘丰等坐在两侧的长沙发上。
服务员倒完水准备退下,毛主席突然叫她唱《国际歌》。服务员一边唱,毛主席一边用手在茶几上敲出节奏,嘴唇也一张一合,在场的人也都和着歌声。
唱完《国际歌》第一段,毛主席还在打着拍子,服务员又唱了第二段,和者更多了,成了大合唱。接下来大家唱一段,毛主席讲一段,讲得最多的是“为真理而斗争”,“要团结”。
毛主席说《国际歌》和列宁的文章《欧仁·鲍狄埃》包括了马克思主义的全部观点和立场,那里面讲的是奴隶们起来为真理而斗争。毛主席还说在庐山会议上他写了一个700字的材料,提出奴隶创造世界这个根本性的问题。接着,主席和大家一起唱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,说条条要记清,现在有几条记不清了;还说不仅要会唱,还要照着去做。
到了长沙,刘丰等与我们分手了。毛主席没讲为什么把他们从武汉带到长沙,至今我也没有确实答案。
质问丁盛、刘兴元
8月28日傍晚到了长沙,毛主席住进长沙市蓉园一号楼,这是他故乡的省会,又是他青年时代闹革命的地方,他极爱这里。但这次来,毛主席不像以前一样到处走一走,而是忙着召集湖南、广东、广西等省区的党政军负责人开会、谈话。
有一天,穿着毛巾布睡袍的毛主席找广州军区司令员丁盛和政委刘兴元谈话,我们不解的是还让湖南省省委书记华国锋参加。这个小型会议在毛主席住的一号楼开,我把与会者迎进去,便在门口值班。
这时在毛主席身边工作的,不论是卫士还是秘书,绝大多数都是我们警卫部队的成员。担任主席卫士的是一中队副中队长商来保,秘书是原一中队副区队长高碧岑,保健方面则由后来任305医院副院长的吴旭君等负责。那时,张玉凤刚来不久,主要是做些勤杂事情。虽说有这么个分工,但我们经常是一人身兼几职。
毛主席与丁盛等人谈了两个多小时。谈话结束,我上前把门打开,一股凉风吹出来。屋里装了空调,23度左右,而外面已经30多度了。我感觉到他们谈话没有什么困难,丁盛、刘兴元情绪很好,很有信心的样子。毛主席与他们一一握手,他们穿着军装连忙敬礼。
毛主席叮嘱说:国锋同志这就穿起军装,兼任广州军区第一政委,把军区的事情管起来。毛主席又对丁盛和刘兴元说:你们有事要找他商量。丁盛、刘兴元说请主席放心,华国锋也表示一定把广州的工作抓起来。华国锋和汪东兴送丁盛和刘兴元先走,又返回室内。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,华国锋才离去。
大概是第二天,汪东兴向我们传达:毛主席当着许多人的面,毫不留情地质问丁盛、刘兴元:你们同黄永胜关系那么密切,来往那么多,黄永胜倒了,你们得了!……我就不相信我们的军队会造反,我就不相信你黄永胜能指挥解放军造反!军下面还有师、团,有司政后机关,你调动军队来搞坏事,听你的?!……把二十几岁的人捧为超天才,这有什么好处?
传达时汪东兴没有点名,我们也不好细问,但真有些担心啊,不知道哪里、谁人又出大问题了。
毛主席在长沙住了4天,不断找人开会、谈话,非常忙碌。根据毛主席谈话的情况和工作安排,我们警卫干部几次研究,总的印象是情况严峻,要随时提高警惕,加强责任心。无论是值班员还是哨兵,都要做好应急准备,不论发生什么事情,都要能拉得出,顶得住,确保毛主席的安全。
南昌会许世友
8月31日,毛主席专列离开长沙,调头向东,到了江西南昌。毛主席住在距市区十余里的山坡别墅,这里十分安静。记得他1962年巡视南方时曾在这里住过。
在南昌,还是分别找江西、福建、江苏等省的党政军负责人谈话。毛主席点出“林彪当然要负一点责任”,“对林还是要保,不管谁犯了错误,不讲团结,不讲路线,总是不好吧。回北京以后,还要再找他们谈话。他们不找我,我去找他们。有的可能教育过来,有的可能教育不过来,要看实践。前途有两个,一个是可能改,一个是不可能改。犯了大的原则的错误,犯了路线、方向错误,为首的,改也难。历史上陈独秀改了没有?瞿秋白、李立三、罗章龙、王明、张国焘、高岗、饶漱石、彭德怀、刘少奇改了没有?没有改”。“我同林彪谈过,他有些话说得不妥当嘛”。
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来了,他穿着白汗衫军装裤,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用麻绳、布条编织的凉鞋,鞋面还盛开着一朵“红花”,形成他独一无二的装扮。
毛主席和许世友谈了许久,最后把许世友送出门,问他现在还打猎不打了。许世友说打,毛主席哈哈大笑,与他握手。果然第二天,我看见许世友扛着猎枪,到机场附近的草滩打兔子去了。
毛主席的女儿李讷正在中央办公厅江西五七干校劳动,距离南昌只有一小时车程。李讷大学毕业后,化名肖力,到中央文革办事组工作。她经常出面处理问题,名字不时出现在报刊上,之后成了《解放军报》副总编,不久又成了北京市委副书记。毛主席很生气,一定要李讷下去劳动锻炼。毛主席到南昌时李讷已经劳动一段时间了,我们以为主席很宠爱这个小女儿,又很关心她锻炼得怎么样,一定会叫她来谈一谈。但主席直到离开南昌,也没有见李讷一面。
9月初在杭州的不安
9月3日专列到达杭州。专列刚停稳,毛主席就找浙江省负责人熊应堂、南萍、陈励耘等谈话。与他们谈了九届二中全会,又一起唱《国际歌》,还讲了“三要三不要”:要搞马列主义,不要搞修正主义;要团结,不要分裂;要光明正大,不要搞阴谋诡计。
谈话后毛主席才住进夕阳山下、西湖边上的刘庄一号楼。毛主席每次来杭州,都爱住在这里,在这里召开过很多重要会议。我还是老习惯,由近及远地查看周围环境。
一号楼实际上是四合院平房,院子很大,古柏参天。翻过一座不大的山,就是雷峰塔。地形没有明显变化,但是服务人员却多了生面孔,无论男女都训练有素。我一问,才知道是为这次任务特意挑选的。外围警卫也有变化,浙江省公安机关的老熟人都靠边了,由空五军政委陈励耘负责。出面接待毛主席的几位负责人中,只有他说话算数,掌握着省军区和治安大权。
我注意到,毛主席不知道发现了什么,这次在杭州越住情绪越不安。见毛主席这样,连我们也寝食不安起来,尽管我们并不理解这是为什么。
一天傍晚,我正在礼堂前的大榕树下给部队讲形势和注意事项。干部战士身着便装,坐在小马扎上,四五十人整整齐齐。毛主席由小商、小吴陪着散步,来到队前,大家热烈鼓掌。
我上前报告:主席,我们正在学习,讲你说的那个“三要三不要”。我讲得不好,请主席给大家讲一讲吧。毛主席摆摆手,说长江,你指挥大家唱《国际歌》。我从来没有指挥过,正为难,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汪东兴说,毛主席说了,你是队长,不指挥还行?!
我硬着头皮指挥大家唱了两遍《国际歌》。毛主席很高兴,说唱得不错,再唱个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。唱完了,我问毛主席还有什么指示,他挥挥手,说你们的歌唱得很响,不仅要会唱,还要照着去做,一切行动听指挥嘛。
这次南巡,毛主席活动的范围比较广,接触的人也相当多,其中不少是林彪一伙的。也就是这几天,汪东兴找我们几个干部开会,说前几天给你们讲“三要三不要”那是有所指的。有人要分裂党,有人不听指挥,现在情况比较复杂,你们要提高警惕,防止有人搞破坏。我很想知道指的是谁,好心中有数,以利防范。然而长期警卫养成的习惯,深知此时不宜提出任何问题,重要的是做好应变准备。不过,显而易见这次来杭州,确与往日有很大不同。
以前毛主席来杭州,对浙江省委、省公安厅的同志不仅很尊重,很爱护,也很有好感。如今不知为什么,毛主席对掌管杭州警备大权的陈励耘非常厌恶。有一次陈励耘来,毛主席毫不客气地问他:你同吴法宪的关系如何?吴法宪在庐山上找了几个人,有你陈励耘,还有上海的王维国,广州的顾同舟,你们都干了些什么?陈励耘支支吾吾,狼狈不堪。
尤其越到后来,毛主席了解到的可疑情况越多,越觉得问题严重,对陈励耘他们也就更加不信任了。9月8日午夜,我们刚吃过夜餐,毛主席突然叫小商立即通知专列连夜转移到百里外的嘉兴。当时我猜测,我们三个专列停在一个叉道上,目标过大,有人认出毛主席的专列了。但到底为什么连夜远调专列,毛主席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。
忽往上海见王洪文
9月10日这天与往日一样,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,没有特别安排。上午我们与住地警卫营打篮球,非常激烈。这么热的天,上场的球员个个像水洗过一样,球赛结束后连忙洗澡洗衣服。
中午刚过,毛主席忽然调专列,没说往哪里走,只说不要告诉陈励耘他们。湿衣服还在“下雨”,战士请示怎么办,我说用雨衣把湿衣服包起来带走。
考虑到复杂的情况和我们并不明了真正的敌人是谁、在哪里,为应付可能的意外,我安排前卫车和后卫车分队人员提前进入车站,前卫车要提前几分钟走,后卫车要控制车站进出口和登车地点,只留下30多人随主席行动。我和张耀祠乘小车在前面开路,毛主席由汪东兴陪着坐小车在中间,警卫部队乘一辆面包车殿后。从出发到登车都很顺利。15时专列离开杭州车站,开往上海方向。
事后我从汪东兴回忆中得知,在刘庄的工作人员中,有人秘告毛主席,陈励耘布置要他注意主席的活动情况。另一位与主席交往很深的领导干部托人捎信,说有人在杭州装备飞机。还有人指责停在笕桥机场支线上的毛主席专列“碍事”。这些异常情况引起主席的警觉,当机立断,下令离开杭州。18时许,专列顺利抵达上海虹桥机场附近的吴家花园专运站。
当晚21、22时,汪东兴找我们几个,包括秘书、卫士。他拿着小本子,一页一页地翻,有选择地传达毛主席刚才的谈话内容:庐山这件事还没有完,还没有解决……军队要整顿,我就不相信,我们的军队会造反?
汪东兴讲到这里,欲言又止,很快翻到下一页。直到1972年3月,我读到中央办公厅印发的《毛主席在外地巡视期间同沿途各地负责同志的谈话纪要》才明白,原来汪东兴翻过去的那段是“他们要捂住,连总参二部部长一级的干部都不让知道,这怎么行呢?”汪东兴要求我们严密部署专列周围的警戒,重点部位加设双哨,干部要加强值班。我们一下加了五六个哨,还增设了一个由三人组成的巡逻哨,并让哨兵佩带了冲锋枪。
9月11日上午,许世友来了,我把他引到毛主席车厢门口,汪东兴接他进去,谈了一个多小时,直到中午才结束。毛主席没留他吃饭,说你自己吃些吧。我把许世友送下车,听许世友说:请主席放心,南京军区指战员听党中央的指挥,我们已做好了安排,有了准备。
我们的专列从上海开出,向南京行驶。18时许到南京下关车站,我看见许世友在车站迎候。我和主席说,许司令员在下面,他说要上来看一看你。毛主席说:上午见过了,也都谈了,不见了,请他回去休息吧。我下车告诉许世友,但他仍没有走。15分钟加水后,专列启动,只见许司令员还在那里挥手告别。
9月12日点林彪的名
专列驶过长江大桥,向北疾驶。以前通常要在蚌埠、徐州等车站停车,可这次一路不停,12日凌晨到达济南火车站。毛主席原打算召见济南军区司令员杨得志,高秘书已经提前通知。车一停我们下去迎接,却只迎到一位副司令员。他说杨司令员到泰州检查工作去了,要五六个小时才能赶回来。
我上车报告毛主席,毛主席说副司令员就不见了,不久到北京开会再见,请他们回去吧。这时往北京打电话的张耀祠等人也上车了,毛主席交代立即发车。继续向北,跨过黄河,直奔天津,停了15分钟加水,然后继续快走。这时毛主席传话,在丰台车站停车。丰台车站距离北京站不足20分钟,主席从来没在这里停过,这是为什么?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。
13时10分,车停稳了,车门打开,正好看见丰台站的站牌。我把等候在站台值班室的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、政委纪登奎,北京市委书记兼卫戍区政委吴德、司令员吴忠引上专列,然后退出。他们谈话两个多小时,汪东兴陪同。
后来陆续看到这几位领导人写的文章,才知道毛主席首先了解北京的情况,同时点了林彪的名,然后谈了防止武装政变的必要部署。毛主席保持高度的政治警惕,要李德生在南口布置一个师,防范可能的更大规模的极端行动。
我送走他们时已经很晚了,我们才上车吃午饭。我以为吃了这顿饭就该走了,谁知到17时还没有动身的消息,又在专列上吃了晚饭。饭后还不说出发,直到19时多了,夜幕将降临,才接到向北京站开进的命令。驶入北京站,像往常一样,没有人迎接,只有警卫局的大车小车,接人运东西。我们很快换车上路,顺利回到中南海。
外出一个多月了,每天提心吊胆,特别是10日以后,好几天没睡觉,如今平安回到北京,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顿时注入全身。跟随毛主席外出的汪东兴、张耀祠也都回家了,我把哨兵和值班人员安排好,交代了注意事项,走时已经是22时多了,部队已经熄灯。我几天没睡,到家一碰枕头就睡着了。
林彪出逃的当日
刚睡不久,游泳池中队值班室派人叫我马上回去。刚睡下就被叫起来,我很不高兴,但知道肯定有大事,立即骑自行车进中南海西门,到了游泳池值班室。汪东兴、张耀祠已经到了,他们面孔绷得很紧。他们每天晚上陪毛主席,白天还要管理部队,生活不规律,睡觉很困难,安眠药的量很大,不睡到一定时候被叫起来,那是很不好受的。看到他们,想到我刚才那阵子不高兴,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。
汪东兴对我说,林彪逃跑了,是乘飞机跑的。我大吃一惊,副统帅、国防部长、除毛主席之外的最高领导人,他知道党和国家的所有机密。我急躁地问:他怎么逃?逃到哪里去了?恨不得立即把他追回来。
汪东兴说:他乘飞机逃跑了,别人也不好拦呀,也拦不住呀。逃到哪里去了还得等一等才能知道。我真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?可是见到汪东兴紧张的样子,也不好再问下去。
不过很快我就知道,在我到达值班室前,北戴河执行任务的中央警卫团副团长张宏电话报告,林彪女儿林豆豆要求大队长姜作寿采取措施,阻止林彪上飞机,并保护她的安全。
张耀祠马上报告汪东兴,不到10分钟,正在人民大会堂主持四届人大筹备工作的周恩来也知道了。同时张耀祠指挥警卫部队进入一级战备,北戴河的张宏不断把新情况报过来,汪东兴报给周恩来。周恩来把空军、总参等渠道来的情况综合起来,告诉正在游泳池值班室的汪东兴,请他报告毛主席。
林彪乘三叉戟,从山海关机场起飞,向西北方向,沿途雷达开机跟踪。当时我想,从林彪逃跑方向判断,肯定逃往苏联。那几年,苏联在我国边界不断增兵,尤其两年前爆发珍宝岛事件,两国关系非常紧张。现在林彪逃去,使我国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。若搞个突然袭击,后果不堪设想。我立即通知中队起床待命,并把常用的几辆大小汽车也调来,从最坏处着想,一声令下,即可启动。
刚刚睡下的毛主席也被叫起来。9月13日1时许,周恩来从人民大会堂来到中南海游泳池,我到门口迎接,总理与前来迎接的汪东兴简单低语几句,然后一起进毛主席卧室。大约过了20多分钟,周恩来、汪东兴出来说,主席说了,林彪逃跑,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由他去吧。
汪东兴请示:主席怎么办?他的安全问题……周恩来略一思索,说先转移到人民大会堂,那里条件好一些,以后看情况再定。我们把周恩来送出门,他匆匆乘车回人民大会堂去了,尽管这里距西花厅只有几百米,周恩来也没有回家。
毛主席从卧室出来,我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,显得筋疲力尽,又很生气。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,从未见过毛主席这种脸色,但他什么话也没说。毛主席还是乘坐他那辆吉斯牌轿车,出中南海西门向人民大会堂驶去。
北京的街头,安静极了。到了人民大会堂,毛主席又住进老地方118厅。周恩来不时过来与毛主席交谈,报告最新情况。凌晨2时,林彪坐的三叉戟飞出国界,便从雷达上消失了。我们经历了一段极为担心的时间,不知道三叉戟飞到哪里去了。
毛主席坐在118厅的长沙发上,从信封里抽出16开的红格信纸,看了半天,也没有看明白。毛主席问带信人,男方是什么样的人,哪个单位的,俩人关系怎么样。带信人是我们一中队的干部,毛主席很熟,他简要介绍了男方的年龄、籍贯等情况,说男方是一位服务员,没上过大学,但爱学习,爱劳动,两个人感情基础不错,都愿意结婚。
毛主席当即在报告上用铅笔批:同意,毛泽东,9月13日。让来人把报告带走。随后毛主席又陷入极度的焦虑和苦恼中。
自此毛主席的身体垮了
但是“九一三”事件对于毛主席来说,无疑是个难以承受的巨大打击,他的内心充满难以言状的痛苦,他的追求和自信都受到了严重损害。从此毛主席的身体每况愈下。头几天,毛主席没有合眼,除说天要下雨几句外,再也没有说过话。
一连几个月,他精神都不好,脸色苍黄,吃饭睡觉都不正常,也不像以前主动和警卫战士说话,甚至不想见任何人。我真的担心啊,毛主席他能承受得了吗?
小张扶毛主席出来,我看毛主席穿得很少,李指导员拿一件棉大衣,毛主席摆摆手。这么冷的天,从八宝山回来毛主席就病倒了。加上之后几天毛主席还连着外出,到钓鱼台,到人民大会堂118厅,或开会,或谈话。80岁的毛主席再也撑不住了,1月13日突然休克。时隔不久,毛主席再一次休克。
中央决定成立由周恩来、王洪文、张春桥、汪东兴组成的主席医疗领导小组,后来增加邓小平、华国锋,并在原来医护人员的基础上增加几位医护人员,昼夜值班和护理。这以后,毛主席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。1976年9月9日,毛主席与世长辞。
—--The End--—